三个黑衣骑士中,一个身材较为矮小的迈步向前,从长袍宽大的袖口中伸出一只戴着皮手套的瘦骨嶙峋的手,在将军的头上轻轻划着Y字,用不流利的含糊声音说着:
“以父之名....以子之愿....吾乃....吾乃圣母之信使,尊贵之使徒....愿为.....愿为圣母赴汤蹈火.....在所不辞.....今汝命已成,可以去矣.......只待我等带天选之民......归于圣堂。”
“天选之人已至,请问如今缘何不发?”将军的语调中透着紧张。
“仍有....一人未至。”骑士望着桥的另一端,慢慢说道,“今汝命已成,可以去矣.......”
将军行了个礼,从地上慢慢爬起,转身把克里斯拉到身旁,低声道:
“到了学校,一定要多努力,在以撒你虽然是优秀生,但在这儿你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,要做好心理准备。
“另外,要听导师和长官们的话,特别是那些教会里的人,比如神父,圣骑士,还有那些神学学者。因为和导师、将军们起争执最多受点处分,但教会有能力掌握你的生杀大权,甚至判你枪决,把你摒弃于伟大的众生轮回之外也是有可能的,千万要小心。”
将军拍了拍克里斯的肩膀,整理了一下军装的下摆,匆匆离去。最后,他转过身,向克里斯挥手高喊道:
“以撒之子,圣母的选民啊,希望有一天,可以在圣人和英雄的行列中看到你的名字!我的朋友,再见!”
.....
等到从遥远的穹顶上漏下的阳光从银白变为嫣红时,礼拜堂的钟声已经敲响了七点钟。
克里斯坐在青铜大门一角冰冷的地面上,离那些圣胎骑士尽可能地要多远有多远。他受够了他们身上阴森冰冷的气息,以及长袍上腐败的霉味,他也害怕他们那雕塑般沉默的姿势,伫立在门的另一侧,遥望着桥另一边的洞口。克里斯拿出锡制Y字架,将它握在手中,放在胸前低声道:“圣母啊,请让你的使徒们不要谋害我的生命,不要让死亡的气息沾染到我!我请求您!”
突然,脚步声由远及近从洞口传来,不久,一个人影出现在大桥边。骑士们开始骚动起来,排成迎接克里斯时的方队,等待那人的到来。
“抱、抱歉,我来晚了!”一声少年清脆的高喊打破了隧道内亘古的宁静,一个瘦高的身影喘着粗气跑到了克里斯面前,他抬起头,朝克里斯微微一笑,黑色的皮肤在黑暗中似乎隐形一般,但那排洁白的牙齿却格外闪亮。
“嗨,哥们,我是卡尔,你也是新学员吗?负责接咱的人都在哪呢?”克里斯还没来的及回答,卡尔就发现了墙角的骑士们。他忙不迭地一个箭步上前,右手摆出复杂的手势,优雅地鞠了个躬:“以父之名,以子之愿,小人恭请三位爷吉祥!”脸上洋溢着阳光般温暖的调皮笑容。
....
小轿车载着两位学员和三名骑士,穿行于伊甸内城的盘山公路上,落日在沿途的风景上涂抹了一层赤红。
卡尔趴在车窗上,几乎要把鼻子压扁在玻璃上,但他毫不介意,在每一个转角,每一个山涧,每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塔和教堂,都发出兴奋的呐喊,并使劲拽着克里斯的手臂,催他看使他惊喜的景色,吵得想在平稳行驶的轿车上休息一下的克里斯无法入眠。
“哇!那个教堂!克里斯,快看,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教堂呢?把我们家乡的教堂塞进去五个还绰绰有余啊!”
“zzz....嗯,嗯?啊,是啊.....可是我要睡觉,快困死了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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